无卿_丹鹤檀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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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乱邪恶选手
只要有粮、好吃就什么都可以
没有车的老司机【也许不日将会有车】

【六爻/如椿】一心抱区区(四)

文前小贴士:
1、最近三次元特别特别忙所以很久没有更文了,让小天使们久等了,在这里说声抱歉。这一章也是挤出时间来写的,加上复健期,质量不高,也请见谅。
2、文中什么洞天福地是有,但这里的运用纯属我瞎胡诌。
3、原作属于皮皮女神,ooc是我的锅。原以为可以写到师祖拿回记忆,但我太拖沓了呜呜。

前文戳头像

可以的话以下正文

七、
童如在扶摇山上,一闭关便是将近一甲子,出关时已经修成了元神。
出关之后不久,他便向严争鸣和韩木椿辞行,下山游历。
严争鸣早知这位师祖天资惊人,见他早早修成元神,也不惊讶。倒是韩木椿这一世早他数十年入门,如今还卡在元神境的门槛上。
临行前,韩木椿将年份最久的一批百花酒起出来,为童如践行。
酝酿百年的百花酒,打开封泥的一刻,香气便是百花沉睡百年后将将苏醒的魂魄。
韩木椿亲手为童如斟满酒杯,问道:“此去多久?”
“等我觉得历练已足,便会回来。”
百花酒,名字听起来风雅又缱绻,气味似百花,瞧起来带着点脂粉气,入口才知浓烈,从舌尖烧灼到心底,童如不识五味久了,一时间烧得眼眶都发红。
那滋味竟是又甜又痛。
童如哑着嗓子道:“好酒。”
韩木椿显然是喝惯了这滋味的,自斟自酌得起劲,闻言眉眼都笑弯起来:“这还是我十三四岁的时候第一批酿的百花酒,经验不足,但胜在年份久,还成吧?”
十三四岁的时候酿的吗?童如看向盏中泛着一层薄绿的酒液,仿佛其中能映出一个少年的韩木椿的影子一样。
修仙之人寿数久长,修士的形貌往往都维持在青壮年时期不在变化,自童如童年时见到韩木椿以来,他便一直是这幅弱冠之龄的容貌。
韩木椿那一天一个样的青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,错过了便是永远错过了。
当真是莫大的遗憾。
虽然修仙之人饮酒不易醉,但是童如并不喜欢那种酒后的晕眩轻飘的失控感,本打算浅尝辄止地停杯,按理说节制口腹之欲对他而言不是难事,但他舍不得韩木椿亲手酿的百花酒,一口接一口地竟有了五六分醉意。
童如漆黑的眼睛藏在深深的眼窝里,像幽谷中寂静的深潭,只倒映出一个韩木椿。
闭关数十年不见,童如原以为静心修炼,韩木椿的音容笑貌便会模糊湮没在满心的大道无情之中,谁知韩木椿在他心里跳出大道之外,单单辟了一山草木葳蕤,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是他。
韩木椿晃了晃酒盅,道:“等你走后,我也正好该闭关一段时日了。”饮一口酒又笑道:“待我修成元神,大可与你结伴,游历天下。”
天下九州,神州万里,塞北江南,西山东海,何其广阔,凡人穷尽一生也未能走遍十一的广袤。童如有些失神地想道,结伴游历“天下”,听起来竟有几分穷尽此生的味道。
可惜,他们是修士,走遍四海八荒三山五岳,御剑而行也不过耗费一两日的时光,与寿数相较,算是弹指一瞬。
但童如还是举杯道:“一言为定。”
弹指一瞬又如何呢,他只觉得,自他上扶摇山以来,和韩木椿相处的每一瞬都是何其有幸。
至于那一点不可言说的心意……
他原是一个多无趣的人,韩木椿拉着他看山看水看花,用百花酒的浓烈浇开他的块垒。就像一团火焰一样,太亮太耀眼,他本能地被吸引目光,想碰触又缩回手。
他一颗真心,满腔赤诚,却全然不敢剖露在那人面前,怕那血淋淋的滚烫吓着他。同时自己被求不得苦烧灼得体无完肤,昼夜煎熬。
他突然想起那渺渺的前世,也是对自己那时的爱徒——韩木椿的前世,怀着这样只能缄口不言的心思么?
他面前有酒,却是韩木椿酿的酒,他舍不得拿来痛饮以浇愁。
他到底只是问韩木椿要了一坛陈年的百花酒,收进了行囊。
韩木椿欣然应允,只当是他思念扶摇山时当个慰藉,殊不知这酒,浇的是相思。

八、
童如下山之后,先用十余年时间走遍了凡人界。
他走过街巷,看见寻常人家弄璋之喜,鞭炮炸响,红纸飞扬,他被高兴坏了的男主人请进去喝了一杯水酒;他遇上过名门贵女出嫁,十里红妆,喜乐喧哗,马上的新郎官春风满面,送亲的遍洒铜钱,有几枚落进了他的袍袖;也见过天灾频发百姓流离,饿殍满地路有死骨,路边的孩子饿得面黄肌瘦,有一双渴生的眼睛,他递给他一块烤饼,转眼却看那饼被混子抢走;也碰上人家白事,麻衣戴孝,扶灵出城安葬,散开的纸钱落在他的肩上,被他轻轻掸去。
他到底身在世外,那些他是凡人时也曾属于他的七情六欲如今也像是隔着一层,轻轻一拂便过去了。
唯独一样。
他看见平凡清贫的人家,丈夫早晨出门营生,出门两步他妻子便追了出来,将他落下的干粮放进他的背囊,又伸手替他翻好了褶皱的衣领。
他在那户人家不远处站了一天,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他。等丈夫日落归家,家里已经升起了炊烟,妻子开门迎他,他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廉价的胭脂,送给忙得额上见汗的妻子。
不需要更多的言语,妻子因劳作而粗糙黝黑的脸颊微微发红,夫妻二人相携着进了屋,那柴扉在他眼前缓缓合上,隔绝了一方温柔的天地。
他看着平凡的相守,无可抑制地想起了韩木椿,不由自主地生出奢望来。
若是他和韩木椿,那人一定会找一处有大院子的宅子,或者干脆山野之间,给他大片的余裕侍弄他的花草,扶摇木剑成了闲来无事强身健体的五禽戏。韩木椿一定会酿许多许多的百花酒,教他一直惦记着,却端着不肯要来喝,直到逢年过节,拿出来大醉一场,哪个先酒醉撒野,就让另一个担待着头疼些。
若真有这样的日子,能相守凡人的一辈子都嫌奢侈,哪怕只有一年、一月,便是连飞升都不换的。

想着想着,他便不忍在凡人界走下去了,便往深山老林里头钻,寻找九层经楼里古籍上记载这的洞天福地。
扶摇山固然钟灵毓秀,传承道法也广有涉猎。可天下之大,道法万千,洞天福地之中常有未知道法遗迹,可与已知互相印证。童如便循着灵气丰沛,依山傍水之地找寻。
洞天福地说来都是前辈修行之处,除了道路险阻难至之外,有的还有前人留下的阵法陷阱,凶险异常。
可童如数十年苦练不辍,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。古籍上记载的十大洞天,历时十年,寻访大半,收集补校了许多散佚的功法经典。
童如将纱布在肩上缠了几圈,将一头咬在口中,一下扯断,单手草草打了个结。
地上落着两支冰凝成的弩箭箭簇,从温热的体内起出来,正缓缓融化。肩上的纱布透出一层浓重血色。
这一路太顺利,他有些懈怠了,一不小心被一张暗符暗算。
即便是修士身体素质远超常人,一下失血也觉得晕眩发冷。童如阖目调息,运功行三百小周天,忽觉身心通明,周身一轻。
再睁开眼是,只见似是身处一处石窟,面前一方纵横棋盘,两墩石凳,黑白对坐。
他尚未来得及为这物换星移觉得疑惑,眼见那执黑先行之人,赫然是他自己的面容!
棋盘上未落一子,“他”竟似在执子长考一般。见了童如,冲他招招手,将手里把玩的黑子落在角星。
童如好像被什么牵住了手脚,走过去执起了白子,落在对角的角星上。
二人运子如飞,童如感觉整个人晕晕蒙蒙,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。
眨眼间棋盘上黑白交锋厮杀成一片,升腾起看不见的硝烟。
童如像个提线木偶一般,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什么幻境迷阵。可他元神左冲右突,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操控自己的肉身。
他突然觉得自己执子的手被什么人握住了。他悚然一惊,定睛一看,这哪里是他的手?稚嫩幼小,指节上还未褪去稚儿的肉窝窝,也没有常年握剑磨出的老茧。
再暗暗打量身周,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瞧着有些眼熟。
他想起来了,这是扶摇山!
只是没有满山的花,没有指路的符箓,看着有些缺了人气的荒芜。
哦,从视角来看,方才还在和“自己”对弈的他,此时不知在什么人的壳子里,身量十分矮小,上山对一双小短腿来说也有些吃力。若这真是他自己的壳子,也该是只有五六岁的样子。
可他这一世,十来岁才上的扶摇山,那时候山上有严掌门他们,绝不少人气,一路上山,也有发出幽幽白光的指路符箓。
而牵着他的那只手宽大厚重,也绝不属于韩木椿。
那只手的主人牵着他来到在门规木桌前,在掌门椅上坐了,叫他跪下。
“童如,”那人道,声音渺渺,“为师知道你心无挂碍,七情不足,本是修道的好苗子。只是你性情过于淡漠,于心性无益,为师便送你‘有情’二字作戒,大道无情,众生有情。一日未曾窥得大道,便一日看见有情众生。有情不是纵情,不是滥情,不过是让你在无中蕴一点有,便足见众生之可怜可爱。”
他这具壳子依然不受他控制,无波无澜恭恭敬敬地一叩首:“弟子受教。”
可锁在这幼童壳子里的童如心头大震。他这一世在扶摇山上未曾拜师,也未曾受戒,这一段竟像他那前生的记忆,在他面前走马灯一样地展开了。
而那“有情”二字也似黄钟大吕,在他心头重重回荡。
无论前世今生,他都似情窍未开。原来早有人教他要留得一线,那点微薄的情愫,全被他攒起来放在了一人的身上,竟也能情深似海。
只是韩木椿,只有韩木椿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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